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那根小小的纱线上。

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
“我们……成功了。”

成功的消息，像一颗重磅炸弹，在黎明时分的红星厂炸响。

当王厂长带着所有厂领导，睡眼惺忪地赶到C车间时，看到的是一整车雪白、匀称的包芯纱，和一群激动得又哭又笑的工人。

他走上前，拿起一卷纱，手都在抖。

“好……好啊！”他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，眼圈都红了，“晚秋！你又为厂里立下了天大的功劳！”

那些曾经反对我的厂领导们，此刻一个个面面相觑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羞愧。

事实，胜于一切雄辩。

我没有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，而是立刻安排人，把这批包芯纱送到织布车间，用最快的速度，织成布匹。

三天后，第一批包芯纱面料，正式下线。

它轻薄、挺括、垂坠感极佳，带着柔和的光泽，手感远胜于当时市面上任何一种面料。‌⁡⁡

当样品送到王厂长办公室时，他抚摸着那光滑的布料，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天才！这简直是天才的设计！”

我平静地说：“王厂长，布织出来了，但这只是第一步。我们必须尽快把它变成钱，变成订单，这才能证明我们的改造是成功的。”

“对对对！”王厂长一拍大腿，“销路！必须马上打开销路！”

可是，怎么打开销路？

红星厂过去都是吃“皇粮”的，生产出来的东西，由国家统一收购、统一调配，厂里根本没有销售部门，更没有一个懂得市场营销的人。

大家大眼瞪小眼，又一次犯了难。

“要不……我们去供销社试试？”有人提议。

我立刻摇头：“不行。供销社渠道太慢，而且他们根本不懂这种新面料的价值，只会把它当成普通的化纤布来卖，价格上不去，我们的利润就太薄了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总不能我们自己扛着布去大街上叫卖吧？”

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，一直沉默的江远，突然开口了。

“去广交会。”

三个字，让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。

广交会，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。那是中国外贸的窗口，是所有企业都梦寐以求的舞台。能进入广交会的，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企业和产品。

“广交会？”王厂长苦笑一声，“我们倒是想去，可我们根本没有参展资格啊。那名额，比进京都还难弄。”

江远却笑了笑，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。

“资格，是可以‘创造’的。”他说，“林副厂长能无中生有造出包芯纱，我就有办法，无中生有，给咱们弄来一张广交会的入场券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