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契上的血手印

「恭喜您，杨先生，这套价值六百万的学区房现在属于您了。」电话那头，律师的声音机械而公式化。我握着手机，目光落在屏幕上随即弹出的「***审批通过」短信，那串冗长的数字犹如一条冰冷的蛇，紧紧缠绕着我，令人窒息。我望向新房客厅地上跪着、咳出鲜血沫子的原房主，第一次感受到，这本红彤彤的房产证，烫得仿佛能烙熟鸡蛋。1胜利者的滋味我紧握着那本炙热的红色不动产证，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般灼手。「成了，林薇，这房子，以后就是咱俩的了。」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喜悦，但只有我自己知道，喉咙里堵着一团沾满灰尘的棉花。林薇没说话，只是紧紧挽着我的胳膊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。她仰头看着这栋三十多层、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玻璃光泽的「精英府邸」，眼圈是红的。为了这套位于「黄金学区」的八十平鸽子笼，我们俩，加上背后两家农村的父母，几乎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。我爸把准备翻修老房的二十万拿了回来，照片里墙上那道漏雨的裂痕，今年夏天怕是更大了。我妈把她棺材本------一张存了十年的五万定期，颤巍巍塞给了我。林薇她爸，戒了抽了三十年的烟。她妈，辞掉了镇上纺织厂的工作，在电话里笑着说‘以后就靠你们养啦’，笑声里的忐忑，我听得一清二楚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