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池晴，我刚回到家，手机屏幕亮起。

“傅聿怀”三个字不断地跳动，如针刺进心里，我深深看了两秒才接起。

“抱歉小鱼。”傅聿怀语气疲惫，带着小小心翼翼地温柔：“这几天淼淼的事让我焦头烂额，不小心错过了你的生日。”

“明晚八点，我订了你最爱的法餐厅，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，好吗？”

我垂眸看向茶几上的日历，距离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两天。

事后弥补再多，难道就能抹除被遗忘带来的痛？

我眼眶泛红，拒绝的话还在唇边。

傅聿怀又补了一句：“还有七天就开庭了，就让我最后再为你过一次生日。”

听到这话，我最终还是答应：“好。”

第二天，晚上八点整。

我刚到法餐厅，就看见了坐在傅聿怀身边的傅淼淼。

傅淼淼穿着大红的礼服，刺眼万分。

傅聿怀脸上带着歉意的笑:“她这几天在家里闷坏了……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扣紧掌心。

三年了，我早该预料到的。

傅聿怀第一次给我过生日，傅淼淼就“抑郁症”发作，整个晚上，傅聿怀都在电话里哄她吃药。

第二次生日，傅淼淼直接将红酒打翻在我身上，毁了我的生日宴。

去年，傅淼淼更是穿着我的礼服，过了我的生日。

每次，傅聿怀都保证是最后一次，然后又做不到，带着傅淼淼一次次伤我的心。

而此时此刻，傅淼淼也是歪着头，手指绕着发尾：“小婶婶今天真漂亮，不过绿色显老呢。”

傅聿怀轻咳一声，从怀中取出蓝丝绒盒子，递到我眼前。

“生日快乐，小鱼。”

我还未伸手，傅淼淼就惊呼：“好漂亮！小叔叔，我也想要！”

傅聿怀犹豫了片刻，竟真将盒子递给了傅淼淼。

之后，他才想起什么似得，连忙跟我道歉：“小鱼，这次先给淼淼，下次再给你买一条。”

我听着，心再度冷凝。

这条项链，是傅聿怀用我画的设计稿亲手打造。

世上仅此一条。

我期盼了那么久，如今又因为傅淼淼一句撒娇而给了出去。

“没关系，她想要的都给她吧，我都不要了。”

最后一句话，我咬得极重。

傅聿怀没来由一阵心慌：“小鱼，淼淼还小，你没必要和她计较。”

他连忙示意服务员端上一个精致的蛋糕，“这是淼淼花了一下午时间亲手为你做的蛋糕，你就原谅她吧。”

傅淼淼表情乖巧的道歉：“小婶婶，对不起，你许愿吧，我不抢你的东西了。”

傅聿怀也用目光催促我，示意我许愿。

我深吸了口气，刚走到蛋糕面前，还没来得及闭上双眼许愿。

一股大力突然揪住我的头发，狠狠将我的脸按进了蛋糕里。

瞬间，锋利的刀片划开我右脸颊的皮肤，刺痛感猝然炸开——

“啊！”

我尖叫着抬起脸，慌张挥手想要找到支撑。

可混乱中，我只听见傅淼淼的尖叫，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
以及傅聿怀焦急的叮嘱：“淼淼抑郁症又犯了！小鱼，你先等救护车，我得马上送淼淼去医院！”

随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远离……

餐厅服务员手忙脚乱地拿来医药箱，替我擦去奶油，包扎伤口。

我怔怔坐在原地，看着傅聿怀离开。

泪水混着鲜血滑落，我心里一片死寂。

早该习惯的。

习惯被他忽视丢下。

也习惯，永远做他的第二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