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将他送的东西，亲手还回去。

抽出长剑，云棠干脆地从脊柱处生生剥出了龙骨。

带血的龙骨带着她的体温，被献给宫鹤行。

云棠被抬回了小竹楼。

昏昏沉沉躺了整整半月。

这天，慕清瑶来了竹楼。

她穿着鲜艳的长裙，绑着华丽的发髻，不像修仙的仙子，像凡间金尊玉贵的公主。

她语气天真烂漫：“师姐，上次我去禁林是为了抓萤火虫点灯，师尊知晓后为我抓来漫天的萤火虫，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？”

闻言，云棠失神的眼骤然回神看向慕清瑶，却看见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骨哨。

熟悉的气息传来，果然是从云棠身上剥离的龙骨。

察觉云棠的视线，慕清瑶立即将那骨哨举起，炫耀似的开口。

“这是我受伤时师尊为我做来寻开心的小玩意，话说回来，我还没谢谢师姐割爱呢。”

云棠张了张口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挤压了。

险些要了她命的龙骨，在宫鹤行眼中不过是用来哄慕清瑶的玩意。

“我重伤未愈，你自己去吧。”

挤出这句，云棠闭上眼，一言不发。

慕清瑶见此，只能不高兴的离开。

又过了半月，云棠才能堪堪起身。

丹田处传来剧痛，体内原本氤氲的灵力也已干涸，她果真成了废人。

云棠却没有空为此事痛苦，她找到掌门，再次请求拔出情丝。

掌门依旧什么都没问，直接施为。

拔出第二根情丝后，云棠浑身是血委顿在地。

可这一下，心里那些难过却蓦然消散了许多。

掌门也很满意：“原本修无情道就是从无到有，修为没了就没了，正好。”

要知道无情道可是世间唯一不依赖灵根强弱的天级功法，可因要摒弃七情，千万年来，无极宗只有掌门一脉才会修炼此功法。

云棠恭敬拜下：“多谢掌门。”

修整两日，云棠才再次回到竹楼。

推开门，云棠却看见了宫鹤行。

他似乎已经等她许久，神色略有不耐。

云棠下意识恭敬行礼：“师尊。”

宫鹤行语气凉凉：“瑶儿前些时日来找你感谢，你却不肯应允，我便来看看你是有多大的架子，可是连我也请不动你。”

云棠抿了抿唇，直接跪下：“弟子知错。”

宫鹤行一愣，也没想到她会认错认得这般痛快。

一片沉默中。

他的视线落在云棠惨白无血色的脸上，眸中一暗。

半晌，宫鹤行取出一瓶疗伤的灵丹：“伤还没好便莫要到处走，省得叫人担心。”

云棠怔然接过那丹药。

“多谢师尊。”

宫鹤行眉心舒展几分，又转了话题。

“瑶儿天真烂漫，你若是有不满大可来找我，不要欺负她孩子心性。”

“还有，你也不必装出这副委屈样子，即便你修为废了，我不会将你逐出师门，至于其他的便莫要再想了。”

其他的……

是指她爱慕他这件事吗？

云棠勾唇苦笑。

她还记得，自己那份情书被慕清瑶昭告天下时，宫鹤行嫌恶的话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