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:
她推开那扇价值百万的紫檀木门。
迎接她的不是彬彬有礼的雇主,而是一地狼藉。
青花瓷的碎片像是嘲笑的嘴角,散落一地。
沙发上,那个被称为“恶魔”的少年,抬起一双桀骜不驯的眼。
他舔了舔带血的嘴角,笑了。
“又来一个送死的?”
这是她与他的初见。
也是一场救赎与沦陷的开始。
温晴走进这栋别墅时,脚下差点踩到一片碎瓷。
那幽蓝色的花纹,看着像是某个朝代的古董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昂贵的、混合着暴戾气息的味道。
客厅中央,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陷在沙发里,正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擦拭着手背上的一道血痕。
血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滚落,滴在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毯上,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。
他听见动静,缓缓抬起头。
一双眼睛,黑得惊人,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衅。
“新来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,但语调却懒散又危险。
温晴没有回答。
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目光扫过他脚边那堆价值不菲的“垃圾”。
一个中年男人,也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季东海,快步从二楼冲下来,脸上写满了焦虑和难堪。
“温医生,您……您来了。”
他看到一地狼藉,脸色又白了几分,对着沙发上的少年怒吼:“季渊!你又在发什么疯!”
被叫做季渊的少年嗤笑一声,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的父亲。
他只是盯着温晴,像是野兽在打量闯入自己领地的猎物,眼神极具侵略性。
“温医生是吧?”
“听说你是这行最厉害的,能把疯子变回正常人。”
季渊站起身,他很高,身形清瘦却不显单薄,带着一股少年人蓬勃的生命力,只是那股生命力被他扭曲成了破坏欲。
他一步步走向温晴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。
“那你看看,我还有救吗?”
他停在温晴面前,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。
季东海紧张得手心冒汗,“温医生,您别怕,这小子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个疯子。”季渊替他说了下去,笑意更深,“爸,你花大价钱请人来给我‘治病’,怎么连句实话都不敢说?”
温晴终于开口了,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。
“季先生,我们的约定是,咨询期间,需要一个绝对安静、不受打扰的环境。”
她的目光没有看季渊,而是转向了季东海。
季东海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他看了一眼无法无天的儿子,又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过分年轻漂亮,但眼神却异常镇定的女医生,咬了咬牙。
“好!好!这里就交给您了,温医生!我在外面等!”
说完,他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偌大的客厅,瞬间只剩下温晴和季渊两个人。
还有一地的狼藉。
季渊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赶走自己的父亲。
他挑了挑眉,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裙,长发挽起,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,看起来温柔又无害。
可那双眼睛,太静了。
静得像一潭深水,让他那些无往不利的挑衅,都像是石沉大海。
“胆子不小。”季渊懒洋洋地评价。
他绕着温晴走了一圈,像是在欣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。
“之前的五个,最长的一个待了不到半小时就哭着跑了。”
“你猜,你能待多久?”
温晴没接他的话。
她走到那堆碎瓷片前,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最大的。
“明代青花,缠枝莲纹,市价大概在三十万左右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季渊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。
这女人什么意思?
炫耀她有眼光?还是在指责他败家?
温晴将瓷片放到一旁的玄关柜上,然后回过头看他。
“你手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,不然会感染。”
季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关心我?温医生,你是不是入戏太快了?”
“你拿钱办事,我配合你演戏,大家各取所需。别搞得好像你真是来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一样。”
他重新坐回沙发,翘起二郎腿,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。
温晴走到他对面,隔着一张茶几坐下。
“我不是活菩萨,我只是个心理医生。”
“我的工作,是帮你找到你不开心的原因,然后解决它。”
“不开心?”季渊笑得更厉害了,胸膛都在震动,“我开心得很!每天砸点东西,看看我爸那张想杀了我又不敢的脸,简直是我最大的乐趣!”
温晴静静地看着他笑。
直到他的笑声渐渐停歇。
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
季渊脸上的笑意褪去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。
“没话说了?那就滚。”
温'晴摇了摇头。
“在你砸东西之前,发生了什么?”她问。
季渊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
“***给你打了电话?”温晴继续问,语气平淡,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剖开了他伪装的表皮。
季渊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双眼赤红地瞪着她,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。
“你调查我!”
这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
“了解我的病人,是我的职业要求。”温晴没有否认。
“滚!”
一个玻璃杯被他扫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
“马上从我家滚出去!”
他的情绪彻底失控,额上青筋暴起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温晴没有动。
她只是看着他,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极淡的怜悯。
就像在看一个用尽全身力气叫嚣,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的孩子。
“季渊。”
她叫他的名字。
“你不是想让我滚吗?”
“只要你坐下,平静地跟我聊十分钟。十分钟后,我立刻就走,并且告诉你的父亲,我治不了你。”
季渊喘着粗气,死死地瞪着她。
这个条件,充满了诱惑。
只要十分钟,他就能摆脱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,就能回到自己一个人的世界。
他胸中的狂怒和理智在疯狂交战。
最终,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,重重地摔回沙发里。
“计时开始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温晴看了看手表。
“好。”
然后,她却没再说话。
一分钟。
两分钟。
空气安静得可怕,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,和季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
他等得不耐烦了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耍我?”
温晴抬起眼,目光清澈。
“我在等你平静下来。”
“……”
季渊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屈得快要内伤。
他发现,自己所有的张牙舞爪,在这个女人面前都成了笑话。
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好,我现在很平静了,你可以说了。”
温fen'qing'看了看表:“还有五分钟。”
她顿了顿,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你喜欢猫吗?”
季渊愣住了。
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她可能提出的问题,关于他的家庭,他的过去,他的学业……
唯独没有这一个。
“什么?”
“别墅区花园里有一只流浪的橘猫,很瘦,左后腿好像受了伤。”温晴自顾自地说着,“我来的时候,看到你家厨房的阿姨在给它喂火腿肠。”
季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嘴上却依旧强硬。
“一只野猫而已,死了也活该。”
温晴没有戳穿他,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时间到了。”
她站起身,干脆利落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,我该走了。”
季渊彻底懵了。
说走就走?
就问了一句猫?
这算什么咨询?
他眼睁睁地看着温晴拿起自己的包,真的朝门口走去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被忽视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比愤怒更让他难受。
就在温晴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,他几乎是冲口而出。
“等等!”
温晴停下脚步,回过头,脸上带着一丝询问。
季渊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里是自己都没察下的慌乱。
他想说什么?
他也不知道。
他只是本能地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。
温晴看着他,忽然轻轻一笑。
“你的手,真的不处理一下吗?”
她扬了扬下巴,示意他还在渗血的手背。
“流了这么多血,砸东西的时候,一定很用力吧?”
“一定……很疼吧?”
最后那句话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重重地落在了季渊的心上。
疼。
当然疼。
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。
所有人都只关心那些东西值多少钱,只关心他又惹了多大的麻烦。
只有她,问他疼不疼。
季渊站在原地,看着门口那个身影,第一次,说不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温晴没有再多说,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门外的季东海立刻迎了上来:“温医生,怎么样?他……”
温晴对他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然后递给他一个小小的急救包。
“季先生,令郎的手受伤了。”
“比起那些瓷器,我想,他的手更需要关心。”
说完,她便转身离开了,留下季东海一个人愣在原地。
别墅内。
季渊缓缓走到玄关柜前,拿起那片被温晴放在上面的青花瓷碎片。
碎片边缘锋利,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。
他又看向门口,那里空无一人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。
可空气里,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、好闻的馨香。
季渊慢慢地、慢慢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瓷片。
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,新的伤口,新的疼痛。
他却好像感觉不到。
脑子里,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句话。
“一定……很疼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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