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差点瘫软在地。

挣扎着冲出门，将村长逼到墙角，不小心撞飞了他的老花镜。

“什么打生桩？你们用萌萌打生桩？”

村长没了眼镜等同瞎子。

“你谁啊？动手动脚的…”

江涛想来拉我，却被我一脚踹飞在角落。

“我问你话呢！”

扯紧村长花白的头发，矮小的男人在我眼里宛若蝼蚁。

“我说我说…江涛的女儿之前不是得肺炎快死了吗？刚好有大老板出钱给村里修楼修路，刚好小姑娘的八字够旺…”

“所以…你们就把她活埋到地下打生桩了？”

“没有活埋，没有！”

村长连连摆手，“江涛把孩子装在棺材里带过来，说已经断气我们才开始挖坑的。”

一连串的打击差点让我站不稳。

除了对江涛的怨恨，更多的是自责。

如果我能早点回来带萌萌走。

如果我能在打晚点电话时放下工作，早点发现她生病。

如果我没启动振兴村子的项目，没拨款给村里筑楼修路。

如果…

可惜没有如果。

绷紧的手臂骤然松脱。

村长的嘟囔声在耳边嗡嗡作响，心口被挖开个洞，呼呼往里灌着风。

“苏念？你是苏念？”

惊叫声将我思绪扯回。

村长戴好眼镜才认出我是谁，吓得当场捂住嘴。

“你不是在城里勾搭上别的男人，不要江涛父女俩了吗？”

仰头看向身高一米七五的我，男人抖如筛糠。

“刚刚的话你就当我胡说，我家还煲着汤先走了…”

他拔腿想跑，却被我一把揪住后脖颈。

“你们立刻把萌萌挖出来！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！”

——

“不行！”

村里祠堂，族老们一致反对。

“大老板的施工队明天就要过来，紧要关头不能出岔子！”

“小姑娘埋的地儿是咱村的风水命脉，重新刨坑会影响风水的！”

唯一支持我的几名妇女，都被自家男人抽得再也不敢开口。

“你们这是犯法的！”

我被几名壮汉压着反绑在椅子上。

颈间暴出青筋，脸也涨得通红。

“我女儿才七岁啊！江涛这个监护人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她，反而送给你们打生桩…”

“你们这些刁民，活埋等同于谋杀是要负连带责任的！”

“胡说！”

辈分最高的吴老把拐杖敲得咚咚响，花白胡子气得翘起。

“三天前的吉时，人是装在棺材里送来的，早就没气了。”

“我们只是给孩子找了块风水宝地安葬而已！”

听见这话，我扭头瞪了眼江涛。

从他闪躲的眼神里察觉出谎言的味道。

“不可能！”

“萌萌在三天前下午给我发过消息，提醒我降温要多穿衣服，晚上人就没信了。”

“如果你们是那晚接到棺材的，那说明江涛提前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我让秘书联系村长，提出拨款兴村是在大半个月前。

如果邦邦没撒谎，萌萌真的在半个月前开始感冒发烧。

那江涛就很有可能是故意拖到她肺炎，想用她来打生桩的。

可惜萌萌一直跟病魔对抗，还知道自己找抗生素吃。

硬生生扛到吉时快过。

江涛只能咬咬牙，把意识不清的女儿扔进棺材，妄图骗过所有人。

“你们打开过棺材吗？凭什么肯定萌萌那时候已经死了？”

族老们面面相觑，村长也心虚得说不出话。

就在这时，在邻居家睡醒发现屋里没人，饿着肚子跑出来的邦邦突然闯进祠堂。

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绳索。

冲上去一把将男孩箍进怀里，勒紧脖子。

“答应我的要求，否则我就杀了他！”

邦邦像小鸡仔似的胡乱蹬腿，江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你一直重男轻女，萌萌在你眼里连邦邦的指甲盖都比不上对吗？”

“既然这样，我就送他去陪我萌萌！”

“别！”

江涛扑通跪倒，扯住吴老的裤腿，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
“行吧！”吴老叹了口气，“只要你放开邦邦，我同意你的要求。”

“你们几个年轻的带上铁锹，跟她去村东头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