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没了那年。

婆婆终于发了脾气，决定要好好教训自己儿子，她坐在我床头气到浑身发抖说要给我个交代，却在拨通周砚电话，听到林安妤怀孕以后。

突然就变得温和，她告诉周砚。

「好好照顾安妤。」

「孩子才是第一位。」

「什么事，都比不过孩子重要。」

那头，不知道说了什么，婆婆就笑着说：「房子的事情，我来解决，我会和熙熙好好说的。」

婆婆挂了电话。

坐在我床头，握住了我的手。

「熙熙。」

「你已经不能生育了，你不能阻止一个男人想要成为父亲的渴望，你会懂事的对吗？」

我呆滞看着宠我的婆婆，来不及点头。

微信就响了。

是一条好友验证。

林安妤加上我微信，就发来视频，视频里，周砚签下购房合同，林安妤就问他。

「房子写我一个人名字真的不要紧吗？」

「要是乔熙又大闹怎么办？」

周砚就笑着满脸温柔。

「不会。」

「有我在，她不敢。」

周砚笑着捏了捏她手。

「我就是想要给你一个保障，想要你得到最大的安全感，就是不让她在欺负你才做这些。」

林安妤告诉我。

「乔熙，你永远比不过我。」

「年少喜欢又怎么样，年少喜欢值几个钱，我要的是周砚现在和将来，是周砚全部。」

「你等着吧。」

「周砚迟早甩了你！」

林安妤每天给我分享她和周砚的生活片段，从每天吃饭到约会到一起旅行到哪怕上床缠绵，她也事无巨细的和我说，她说。

「周砚说你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，早就满足不了他了。」

「乔熙，你高中那年为了救周砚，被大火烧到***还有一条疤啊？」

「周砚说，每次看见都觉得好恶心呢，哈哈哈——」

我看着林安妤不断发来的语音和视频还有照片，在精神彻底崩溃下，用力摔碎了手机，拿起厨房的水果刀用力割掉了***整块肉，疼到我浑身颤抖，却突然觉得全身畅快。

我发疯一样笑着拍下血淋淋的大腿肉，告诉周砚。

「周砚。」

「我不要你了。」

周砚没有回应。

回应我的。

是林安妤的嘲讽。

「阿砚说，你好恶心！」

我彻底破防，到如今，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砚，也很久，没有和周砚闹过了，只是，他好像真的忘了这件事，忘了已经多久没有回来了。

周砚站在那里。

一动不动的，像是雕塑，像是快要碎了。

我其实不明白的，不明白他犹豫的点在哪里。

他想要离婚的时候，我发疯一样大吵大闹，闹到人尽皆知。

怎么。

我要放过他了。

他反而犹豫了。

笔被我捡起来，拿上协议，走到周砚面前。

「周砚。」

***打断了满室静谧。

不断闪烁的屏幕上，亮起林安妤的笑容。

我看着林安妤满脸幸福，胸口还是会传来钝痛。

周砚下意识心虚，挂断了电话以后，想要解释，林安妤电话却契而不舍又响了起来，在反复亮起又熄灭的屏幕下，我走到周砚面前，拿起手机交到他手上，来不及开口。

大门被拍的震天响。

林安妤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
「周砚！」

「你开门啊周砚！」

林安妤崩溃到大哭喊着他名字，我看着周砚眼底划过纠结，最后，他只是告诉我。

「我不知道她会来。」

「乔熙…」

周砚还想说什么，却被我打断。

「周砚，我和你已经结束了。」

我大方告诉周砚。

「等林安妤孩子生下来，你就会成为父亲，」我指着大门：「去找你的幸福吧。」

周砚印象里，我是个疯子，是只要听到林安妤就会发疯的疯子，当他听到我生病到很严重，也只当我在使用手段骗他回家，他想好应付以后，就要离开，却没想到。

我会平静到他好像突然就觉得，我们之间真的已经走到了很远很远。

林安妤还在拍打着大门的声音。

让他心头一阵焦躁。

「乔熙，我们就假离婚。」

他说。

「等孩子上了户口，我就和你复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