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
她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刚才直播时的伶牙俐齿，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你……你胡说！”

她终于挤出几个字，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。

“你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思想腐朽！你就是嫉妒我年轻，嫉妒我敢说真话！”

她开始口不择言，试图用更大的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恐慌。

“为了不让我戳穿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，你居然编出这种谎话来污蔑我爸！你真恶心！”

我看着她，心口那把刀又被她推进去一寸。

我什么都没说，转身回了房间，锁上了门。

门外是她疯狂的捶门声和咒骂声。

“开门！你给我说清楚！你这个疯女人！”

“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，我跟你没完！”

我靠在门板上，身体缓缓滑落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手机在客厅响个不停。

我不用看也知道，是亲戚们打来的。

苏醒的直播，他们一定都看到了。

果然，没过多久，我大姑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我刚接通，她劈头盖脸的责骂就砸了过来。

“苏晴！你怎么当妈的？醒醒在网上***你也不管管！”

“什么‘父母爽爽日’，简直不知廉耻！我们老苏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！”

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，只觉得讽刺。

当年，我哭着求你们让我把孩子打掉的时候，你们是怎么说的？

你们说，孩子是无辜的，是我们老苏家的血脉。

现在，这个“血脉”把你们的脸丢尽了。

“她是你劝我生下来的。”我冷冷地回了一句。

大姑噎了一下，随即用更尖锐的声音说：“你这是什么态度！我是你长辈！你还敢顶嘴了？怪不得养出这种不孝女！”

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
世界终于清净了。

第二天，苏醒没再闹，她用我的备用钥匙开了门，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前。

我给她端上早餐，她看都没看我一眼。

她拿起手机，点开了一个新的视频。

视频里，她眼睛红肿，化了淡妆，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
“家人们，昨天我妈因为我说真话打了我。”

“我知道，很多老一辈人无法接受新观念，他们被传统思想束缚了一辈子，觉得性和生育是羞耻的。”

“我不会怪她，我只会心疼她。我会继续努力，用我的‘清醒’去唤醒更多像我妈一样被禁锢的人。”

视频下面，是成千上万的同情和支持。

【抱抱醒醒，你妈就是典型的老古董。】

【越是这样，我们越要支持你！你是对的！】

【心疼醒醒，有这样的妈太窒息了。】

而我的社交账号，已经被无数的私信和评论淹没。

【老巫婆，放开你女儿！】

【思想僵化的老古董，不配当妈！】

【赶紧给你女儿道歉！】

苏醒放下手机，抬起头，脸上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快感。

“妈，看到了吗？这就是时代的力量。”

“你打我一巴掌，换来的是全网对你的声讨。你输了。”
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扭曲的脸，平静地问：“你真的以为，你赢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