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了下来，拿起桌上的葡萄，一颗一颗地，往嘴里塞。

“汐姐姐，你怎么，最近老是跟沈清嘉那个野丫头混在一起?”沈如月状似无意地问。

“她不是野丫头。”我说，嘴里，含着葡萄，含糊不清，“她是我姐姐。”

“姐姐?”沈如月冷笑一声，“她也配?”

“她怎么不配?”我把葡萄咽下去，“她是相府嫡女，金枝玉叶。你不也是，天天姐姐长，姐姐短地叫吗?”

我这话，是故意，说给太子萧景听的。

果然，萧景的脸色，沉了沉。

沈如代的身份，是横在他和相府之间，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
他贵为太子，未来的国君。

他的太子妃，可以不是绝色美人，可以不是才女。

但绝对，不能是一个，身份不明的假货。

他现在，之所以还护着沈如月，不过是念着，青梅竹马的情分。

还有，沈相爷，在朝中的势力。

但这份情分，能维持多久，就不好说了。

沈如月，显然也知道这一点。

我的话，戳中了她的痛处。

她的脸，白了。

“卫汐!你!”

“我怎么了?”我一脸无辜，“我说错了吗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好了!”萧景，不耐烦地，打断了她们的争吵。

他看着我，眉头，皱得很紧。

“卫汐，你一个大家闺秀，天天往那种破院子跑，成何体统?”

他的语气，带着一种，高高在上的训斥。

我心里，冷笑。

关你屁事。

但我面上，却是一副，泫然欲泣的委屈样。

“太子殿下……我……我只是觉得，清嘉姐姐一个人，太可怜了。”

“可怜?”萧景嗤笑一声，“她那种人，需要人可怜吗?”

“她怎么了?”

“她……”萧景顿了顿，眼神，变得有些复杂，“她心机深沉，手段狠辣。你离她远点，免得，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。”

我知道，他说的是什么。

书里，沈清嘉回府后，为了站稳脚跟，的确，是用了一些，不太光彩的手段。

整倒了好几个，欺负她的下人。

这些事，传到外面，就变成了，她蛇蝎心肠，恩将仇报。

“我不信!”我摇着头，眼泪，在眼眶里打转，“姐姐不是那种人!你们都误会她了!”

“误会?”沈如月，找到了机会，立刻插嘴，“汐姐姐，你就是太单纯了。我跟你说，你别不信。前几天，厨房的张妈妈，就是因为午饭的时候，不小心，给了她一块，稍微冷了点的糕点。她转头，就去跟爹爹告状，害得张妈妈，被打了二十大板，现在还躺在床上呢!”

“她就是这么一个，睚眦必报的小人!”

我看着她，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，差点没笑出声。

那件事，我当然知道。

那个张妈妈，是沈如月的人。故意，拿馊了的饭菜，去刁难沈清嘉。

沈清嘉，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。

“我不信!”我重复着这三个字，像一个，只会复读的机器。

“你!”沈如月被我气得，说不出话来。

“够了。”萧景，站了起来。

他走到我面前，看着我。

“卫汐，本太子，再警告你最后一次。”

“离她远点。”

“否则，别怪本太子，对你不客气。”

他说完，拂袖而去。

沈如月，得意地，看了我一眼，也跟着走了。

凉亭里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
我拿起一颗葡萄，扔进嘴里。

真甜。

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，眯了眯眼。

太子殿下。

你不是觉得，沈清嘉心机深沉吗?

那我就，让你见识见识。

什么才叫，真正的心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