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块压缩饼干换杯奶茶，行不行？”瘦男人趴在柜台，指甲缝里都是泥。

我没抬头，手里玻璃杯碰得叮当响。“规矩，两块饼干加任意金属零件，或者一升净水。不讲价。”

他咽了口唾沫，摸摸索索从油腻外套内袋掏出个东西，小心翼翼放上布满划痕的台面。是个小小的、褪色的金属发卡，蝴蝶翅膀形状，边缘有点磨秃了。“这……这能算吗？我闺女以前的……”

我瞥了一眼那发卡，没停顿。“算。要原味珍珠奶茶？”

“对！对！”他眼睛猛地亮起来，像饿狠了的狼终于闻见肉味。

旁边排队的女人嗤笑一声，声音尖利：“老刘，你闺女都没了半年了，还留着这破玩意儿？换杯水多实在。”

老刘没理她，只是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动作。动作麻利地收下发卡和两块灰扑扑的饼干，塞进柜台下铁皮盒。金属零件哗啦倒进另一个木箱。过滤水注入量杯，奶粉和珍贵的糖混合，封口机嗡鸣。最后那杯颜色寡淡的液体推到他面前。

他一把抓起，塑料杯被他粗糙的手捏得变形，几乎是撞开店门冲进外面灰蒙蒙的天光里。外面风卷着沙土，吹得门口挂着的木招牌吱呀响——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奶油蛋糕，下面三个褪色红字：“甜味补给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