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星空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9-18 13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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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,我还是很感谢彩霞的。

三百块钱事件过后,社会姐就一直带头孤立我。

温柔虽然没有像社会姐那样针对我,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不想跟我正面交流。

也许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偷她钱的小偷,不想理我也正常。

彩霞对我的态度就友善多了。

平时社会姐在,可能是迫于社会姐的***,彩霞确实也不怎么跟我说话。

但是其他两人不在的时候,彩霞对我的态度是很友善的。

她跟我一样喜欢文学,经常跟我谈论一些民国文人的奇闻轶事,一说起来就没完。

虽然这些故事我早就听烂了,但我还是愿意耐心听她说。

毕竟她算得上是我在这个宿舍唯一的朋友了。

就算每次社会姐在宿舍,她就不理我,我也可以理解。

我知道我现在就像小时候班里那个唯一被孤立的女同学,就算有人同情我,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走上前跟我做朋友。

大家都胆小又怯懦,即便本性善良但也害怕连带自己一起被孤立。

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向被孤立者投射一点点的温暖。

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就很知足了。

自上次我在宿舍夜谈反击之后,社会姐安静了一阵子。

我天真地以为她被我震慑了,谁知道她是在憋大招。

这天我一回宿舍打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。

我们简陋单调的小宿舍,此刻突然变身成了 KTV 包间,缱绻的音乐在宿舍流转,动次打次的节奏让我都想跟着扭两下。

不知道哪来的彩色灯光交织在一起,在宿舍墙上投下形状各异的光斑。

我扫视了一圈,在洗手台上看见了罪魁祸首,这玩意儿就是他们前几天晚上说的「闪亮的灯球」啊。

除了社会姐,还有谁能想到买个灯球和音响在宿舍蹦迪啊!

我回来之前不知道他们仨是不是蹦得很开心,反正我进门的一瞬间,三人是同时僵住的。

社会姐率先反应过来,率先开始扭动曼妙的身姿。

我觉得她想要的效果应该是当我面在宿舍蹦迪蹦得我坐立不安,蹦得我不堪其扰,然后自觉滚出去。

但是我认为她旁边的温柔和彩霞小姐似乎比我更加尴尬,试图继续蹦迪但是蹦得像僵尸跳舞。

我欣赏了一会,满意地点点头:「你们继续,我洗个澡。」

洗澡的过程里,音乐一直没有停,她们蹦得开不开心我不知道,但是我洗澡有伴奏是相当开心,差点就在浴室里唱歌了。

社会姐是非常懂夜生活,而且还有异于常人的毅力。

温柔跟彩霞都蹦不动了偃旗息鼓的时候,她竟然还能继续自己一个人在镜子前「买了佛冷」。

如果我跟她没有过节,我一定大赞她牛逼的心态和执行力。

但是我是她的室友,并且现在已经半夜十一点了啊!

我坐在床上盯着她,她就在床底下放音乐跳舞,我俩像熬鹰一样好像在比谁能先把对方熬穿。

不知道谁输谁赢,反正后半夜我睡死过去了,但是一大早又被自己的早课闹铃闹醒了。

她们几个逃课惯犯可以不起床,可我还想拿学分呢!

顶着黑眼圈坐到教室的时候,我在心里想,不能继续把自己耗在这个宿舍了。

心力交瘁的我一下课就直奔辅导员办公室去了。

我们辅导员董大力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,班里所有人都挺喜欢他,尽管他老是想摆出一些老师的尊严,但是男生都把他当兄弟,女生都把他当大哥。

之前我本着江湖的事江湖解决的心态,没有惊动大力哥,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。

我看见他就像看见亲人,差点握着他的手声情并茂地喊一声「大力哥」。

不过到底是把持住了,我揣摩了一下,认为他很希望被学生尊敬,所以恭敬地喊董老师。

倾诉的过程中,我尽量想让自己显得冷静,被孤立这种事情真的很难以启齿,我想尽量让他觉得我很「正常」。

我真的非常害怕他听我说完之后,会跟我来一句「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,他们怎么不孤立别人就孤立你呢」。

还好,大力哥没有。

他坐在办公桌前耐心地听完了我的遭遇,对我表示了深切的同情,然后坚定地驳回了我换宿舍的请求。

我心态都要崩了,艰难地问:「为什么?」

董老师平和地说:「你知道吗?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学生来老师办公室提出换宿舍的请求,如果所有人一提要求就被答应,那么学生宿舍的管理工作就没法做了。大家天南海北地聚到一起,生活习惯、脾气秉性各不相同,处不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不能说遇到问题就想着逃避,想办法解决才是正解。」

我眼神涣散:「那我该怎么办?」

他说:「我会把你宿舍另外几个人也叫过来谈话,咱们尽可能在宿舍之内,把这个问题解决掉。」

如果说之前宿舍里是暗流涌动,那么一旦按照董大力的建议操作,无疑就是在水面投下一颗深水炸弹,底下的暗流和漩涡全都要被炸出来,岸边的人也幸免不了。

他看穿了我的疑虑,跟我保证:「你放心,如果你们之间的矛盾确实无法调和,我会想办法帮你搞定宿舍。」

我惴惴不安地在食堂吃了很大一碗木桶饭,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宿舍。

此刻宿舍只有彩霞一个人在。

她看见我,开门见山地问:「温柔她们被董大力叫过去了,是你去找老师了吗?」

董大力的执行力这么惊人!

我深吸了口气:「对啊,你怎么没有一起去?」

「这些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,我不搅这趟浑水。但你真的想换宿舍吗?」

我沉默了,我当然不想折腾,可是待在这个宿舍实在太让我痛苦了。

我问她:「你们都觉得三百块钱是我偷的对吗?」

「难道不是吗?」

彩霞的反问让我血液都凝固了。

这些天她对我和颜悦色,我一直以为她是相信我、站在我这边的。

以前看一个女明星说,被孤立的时候如果有人用球砸你,你一定是定在原地动都动不了的。

当时不理解,现在深以为然。

被保护得太好,所以震惊世界上有这样没来由的恶意。

敏感脆弱,所以无法接受自己遭到排挤的事实。

不敢正面反击,因为知道背后空无一人。

四面楚歌的时候,不是所有人都有拼杀出去的勇气。

我忍住眼泪,低头自嘲:「就算我说不是我偷的,你们也不会相信对吧,死无对证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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