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星空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9-12 15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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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州比我想象中还要破。

黄沙,秃山,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在刮能把人脸皮吹裂的北风。

我们被安置在城北一个废弃的小院里,家徒四壁,晚上睡觉能听见老鼠在房梁上开运动会。

最不能忍的是,伙食太差了。

天天都是能把嗓子拉出血的粗粮饼子,偶尔有点汤,清得能照出人影,连半点油花都看不见。

我整个人迅速地蔫了下去,感觉自己像一棵被晒干了的白菜。

与我相反,萧彻的精神头倒是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。

他不再整日阴沉沉地不说话,而是每天天不亮就出门,天黑了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。

有时候,他袖口会沾着墨迹;有时候,他指关节上会有新的擦伤;还有一次,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铁锈味。

他从不解释自己出去干了什么,但每次回来,手上总会多点东西。

今天是一小袋精米,明天是两根骨头,后天甚至带回来一小包碎肉。

真是个劳碌命。

福伯把那点碎肉剁得细细的,熬了一锅香喷喷的肉粥。

我捧着碗,感动得热泪盈眶,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。

肉粥太香,我没忍住,多喝了两碗。

然后,我就吃撑了。

我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溜达消食,第一次对自己「摆烂」的人生规划产生了动摇。

不行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再不想办法搞点钱,我迟早要因为吃不上一口肉而抑郁至死。

可我这手不能提、肩不能扛的,能干点什么呢?

可机会说来就来。

第二天,我揣着最后几文钱去集市上买盐,听见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唉声叹气。

「唉,这鬼地方,天天刮风,闹得人头疼,夜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。」

「可不是嘛,我夫君从京城请了名医,开了方子也不管用。」

「听说城西的玉佛寺很灵,要不我们去拜拜?」

我脑子里「叮」一下,有个灯泡亮了。

我当即走上前,对着为首那位看起来最富态的夫人,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微笑。

「夫人,您失眠吗?」

一炷香后,我被请进了本地最大盐商的府邸。

盐商夫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我:
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你什么都不用做,就在我这院里的西厢房睡一个时辰,我还给你五十文钱?」

我使劲点头。

「夫人,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,就是天生觉多,睡眠极好。您看我这气色,」我指了指自己白里透红的脸蛋,「都是睡出来的。您在我附近待着,保管也能沾点『睡气』,睡得又香又沉。」

盐商夫人估计是病急乱投医,居然就这么同意了。

还有这种好事?

带薪午睡?这业务我熟啊!

我躺在盐商家柔软舒适的卧榻上,闻着安神香,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睡熟了。

效果出奇地好。

据说那天下午,盐商夫人二十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,一觉睡到了晚饭时分。

我的名声就这么传出去了。

朔州城里这些有钱又有闲的夫人们,平日里本就无聊,这下更是找到了新乐子。

她们开始轮流请我去她们府上「赐睡」,价格也水涨船高。

我靠着「出租睡眠」这门独门手艺,成功让我们拮据的生活水平从低产奔向了小康。

每天下午出门「工作」一个时辰,回来就能给萧彻和福伯带一只烧鸡,或者几斤排骨。

萧彻看着我一天比一天红润的脸蛋,眼神愈发复杂。

他大概是想破了脑袋,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用什么路子搞来的钱。

不过他没问,我也懒得说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就在我以为我们就要在朔州扎根,当一对平平无奇的平民夫妻时,那本消失已久的《天命簿》,又在我脑子里刷起了存在感。

「北境将乱,蛰龙将醒。」

「天命·女主:镇北将军独女,谢婉凝,三日后,将押送军粮抵达朔州。」

我看着书页上那个陌生的名字,又看了看手里刚啃了一口的、香喷喷的鸡腿。

这肉……忽然就不香了。

小说《我靠咸鱼,把殿下养歪了》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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