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盯着离婚协议，手指发抖。

“我不签。”她猛地抬头，眼圈发红。

“顾沉舟，不就一瓶破酒么。为了一瓶酒，你要跟我离婚？”

“你若是生气，我赔，我赔十瓶八瓶一模一样的。我们不离婚，好不好？”

我抬眸看着姜晚梨花带雨的模样，心中再无涟漪。

“姜晚，那瓶酒是孤品。是我博士毕业那年，我爸妈拍下来送我的。”

“其中的缘故，我和你说过。”

除了学医，我还有一个兴趣爱好，那便是酿酒。

而那瓶酒，是我最喜欢的一位酿酒师，最后一件作品。

世间再也不会有第二瓶。

早在结婚的第一年，我便和姜晚说过，也叮嘱过她，那瓶酒无论如何都不能动。

“沉舟，对不起！”姜晚神色骤然僵住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真的错了。”
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，你就原谅我一回好不好？”

姜晚的姿态放低下来，声音也卑微到尘埃中。

姜父赶紧帮腔：“沉舟啊，小晚就是一时糊涂。”

“少年夫妻老来伴，夫妻间怎么会没有摩擦呢。床头打架床尾合，你给她一次机会。”

“这回她肯定改正，一定改正。”

我冷笑：“一句知道错了，就能抵消你做的那些事情？”

“沉舟你放心，那个林嘉阳的事情，我们肯定也是要解决的。”姜父又跟着开口。

生怕姜晚不接茬，姜父还故意给她使眼色。

姜晚反应过来，抓住我的手。

“我马上把林嘉阳调到分公司去，从此再也不见他。”

“沉舟，我们不离婚，好不好？”

她眼泪掉在我手背上，哭的是真伤心。

我的心软下来：“最后一次。”

见我让了步，姜晚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立刻打电话给公司的人事。

当着我面，让人事将林嘉阳安排到分公司去。

接下来半个月，姜晚果真像变了个人。

每天准时回家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。

“尝尝这个。”她把糖醋排骨夹到我碗里，“我学了一下午。”

我抬头看她。

她额角还沾着面粉，眼神小心翼翼。

“嗯。”我低头继续吃饭。

周末值班，她提着保温盒来医院。

“顾医生，你太太又来了？”护士笑着打趣。

姜晚把饭盒摆好，还给我带了杯手磨咖啡。

“你胃不好，别喝医院的速溶。”她轻声说。

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，离婚协议在抽屉里渐渐落了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