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的脸，瞬间血色尽失。

她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每一笔转账的日期，金额，用途（她标注的），都清清楚楚。

这是她无法辩驳的铁证。

许泽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，他大概没想到，我竟然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。

他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，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，上前一步，拉住苏晴的衣袖。

“晴姐，你别听顾哥的，这……这都是我不好，我把钱还给你们！我马上去打工，我砸锅卖铁也把钱还上！”

他说着，眼眶就红了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苏晴立刻母性大发，反手握住他的手，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，将他护在身后。

她转头对我怒吼：“顾言！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？！”

“你用这些钱来羞辱我，羞辱小泽，有意思吗？！”

“他还是个学生！他哪有那么多钱还给你！”

“你这是在逼死他！”

我看着她维护许泽的样子，笑了。

发自内心的，嘲讽的笑。

到了这个地步，她还在维护他。

她关心的不是我们婚姻的破裂，不是我对她的失望，而是这个男绿茶会不会被“逼死”。

“所以呢？”我摊开手，“你的选择是什么？”

“是签了这份协议，拿走属于你的二十九万‘资助款’，从此和他双宿双飞。”

“还是走法律程序，让所有人都看看，你是怎么用丈夫的血汗钱，去养一个小白脸的？”

“到时候，法官会问你，这位许泽先生的‘母亲’，四年里到底动了多少次‘手术’。”

“还会问他，是哪位‘好心同学’，送了他全套的苹果设备和限量款球鞋。”

“苏晴，你是个体面人，应该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吧？”

我的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刀，精准地扎在她的软肋上。

她怕的，就是这个。

她怕自己苦心经营的“善良”、“知性”、“温柔”的形象，彻底崩塌。

许泽也怕。

如果真的对簿公堂，他“贫困生”的伪装就会被撕得粉碎。

他急了，用力拉着苏晴的胳膊，压低声音说：“晴姐，别……别闹上法庭……我……我没关系，不能影响你的名声……”

他越是这样“体贴”，苏晴就越是觉得亏欠他。

她死死地瞪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恨意。

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“纯洁感情”的恶魔。

“好。”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，“我签。”

她抢过我手中的笔，在协议的末尾，潦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那力道，几乎要划破纸张。

签完字，她把文件狠狠地摔回我怀里。

“顾言，你会后悔的。”

“你会后悔今天这么对我。”

说完，她拉着许泽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许泽在被她拉走的时候，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里，没有了之前的伪装和谦卑。

只有一种***裸的，胜利者的炫耀和得意。

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，一个“受害者”和一个“保护者”，多么般配。

我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后悔。

我只觉得，空气都清新了。

我拿起手机，给王琳发了条信息。

“搞定。下午去办手续。”

然后，我给女儿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。

“***，你好，我是顾念的爸爸。下午，我想提前去接一下孩子。”

新生活，从接女儿放学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