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得对。”

我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
“苏晴确实值得更好的。”

许泽的眼睛亮了，他以为我妥协了。

“顾哥，你……”

“我同意离婚。”我打断他，“房子、车子、存款，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
许泽的呼吸都急促了。

他看向我的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傻子，一个慷慨到愚蠢的傻子。

“我只有一个条件。”我说。

“您说！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“女儿念念，必须归我。”

许泽毫不犹豫地点头：“当然！孩子跟着你这个成功的父亲，肯定比跟着晴姐要好！我会劝晴姐的！”

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“拖油瓶”甩给我。

多么“体贴”的“弟弟”啊。

“很好。”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那么，你可以滚了。”

我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，不带一丝温度。

许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
“顾哥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意思就是，我的家，不欢迎你这种东西。”我一字一顿地说，“趁我还没改变主意，立刻，从我的房子里消失。”

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翻脸。

他涨红了脸，站起来，试图维持他那可怜的体面。

“顾哥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，但你没必要这样……”

“滚！”

我一声低吼，积压了数年的恶心和愤怒，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口。

他被我吓得一个哆嗦，狼狈地抓起自己的背包，几乎是逃出了我的家。

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。
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我靠在门上，身体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。

我以为，压垮我的会是许泽的挑衅。

但真正让我心死的，是接下来苏晴的电话。

电话几乎是许泽离开的下一秒就打了进来，显然是去告状了。

“顾言！你对小泽做了什么？！”

电话那头，是苏晴气急败坏的声音。

“他哭着给我打电话，说你骂他，还要把他赶出去！”

我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。

“苏晴，我们谈谈。”

“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！你马上去给小泽道歉！你怎么能那么对他？他只是个孩子！他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尊敬！”

亲哥哥？

会爬上亲哥哥的床，让亲哥哥下堂的亲哥哥吗？

“苏晴，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你资助的那个‘弟弟’，刚才就在我们家，让我滚蛋，成全你们。”

电话那头，是长久的沉默。

我以为她会震惊，会愤怒，会质问许泽。

但我错了。

我低估了她那泛滥到没有原则的圣母心。

几秒后，她用一种颤抖的，带着哭腔的声音说：

“顾言……就算……就算小泽说错了话，他也是因为太在乎我了……他不懂事，你一个大人，跟他计较什么？”

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？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？”

“你肯定是刺激他了！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？！”

她不信我。

在她心里，我这个十年的丈夫，竟然不如一个认识了四年的“弟弟”。

她下意识地，选择了维护许泽。

指责我。

这一刻，我心中那座名为“婚姻”的堤坝，彻底崩塌。

温水，终于煮沸了。

而我这只青蛙，也终于被烫醒了。

“苏晴，”我听见自己平静地说，“我们离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