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每个纪念日,江其深都忙得脚不沾地,他接管公司不久要站稳脚跟不容易,杨不烦是体谅的,所以以前她都跟着一起出差,等他挤出时间一起庆祝。
只是现在抽身出来再看,正是应该努力奋斗的人生上升期,她却忽略了自己的主体性,钱么,也不多,还在感情里辗转反侧,苦苦求索,很羞耻,也很可悲。她想了想,给尹瑶发了个消息。
尹瑶是她在新云处得比较好的朋友,两人没什么利益关系,虽然不在一个楼层,但经常约着出去买咖啡吃饭。
前阵子尹瑶休了长假,加上杨不烦很忙,两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,前几天发的消息就没回,杨不烦有点担心。这次的消息依然没回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
她又点开置顶的群聊,是个三人小群,里面的两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,可她跟好朋友们最近的聊天时间已经是去年三月了。
她编辑了一行消息,在发出去之前又删掉,然后点开其中崔听溪的朋友圈,一条条看下去,觉得真好,至少她还有朋友正在替她过那种上进勇敢的生活。
她想说点儿什么,但手指在键盘上起起落落,消息却始终发不出去。她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她和她最好朋友的关系,就像她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窝囊的人生一样。
大概是人到了晚上就容易情绪化,杨不烦心里伤感,还有点脆弱。
这些年,年纪越大反而越没什么朋友了,她有种深切的被剥夺感。恋爱谈着谈着,有时候也会真心实意地疑惑,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得呢?为什么爱情会让她感到更深的孤独呢?
手机屏幕亮了。是爸爸徐建国发来消息,问杨不烦最近的状况,然后说她妈妈胃有点不舒服,想后天来深圳做个胃镜,问她时间方不方便。
杨不烦赶紧打了电话过去,问怎么个不舒服法儿,爸爸安慰她没有大问题,说她妈妈在澄海已经做过胃镜没啥毛病,但还是不放心,想再来深圳检查看看。
杨不烦这才稍微放下心,又问了家里情况,父女俩整整聊了半小时,才挂掉电话。杨不烦从小就跟爸爸亲近,爸爸性格随和,没脾气,人总是乐呵呵的,跟谁都能说上话;妈妈则是典型…
以往每个纪念日,江其深都忙得脚不沾地,他接管公司不久要站稳脚跟不容易,杨不烦是体谅的,所以以前她都跟着一起出差,等他挤出时间一起庆祝。
只是现在抽身出来再看,正是应该努力奋斗的人生上升期,她却忽略了自己的主体性,钱么,也不多,还在感情里辗转反侧,苦苦求索,很羞耻,也很可悲。
她想了想,给尹瑶发了个消息。
尹瑶是她在新云处得比较好的朋友,两人没什么利益关系,虽然不在一个楼层,但经常约着出去买咖啡吃饭。
前阵子尹瑶休了长假,加上杨不烦很忙,两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,前几天发的消息就没回,杨不烦有点担心。
这次的消息依然没回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
她又点开置顶的群聊,是个三人小群,里面的两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,可她跟好朋友们最近的聊天时间已经是去年三月了。
她编辑了一行消息,在发出去之前又删掉,然后点开其中崔听溪的朋友圈,一条条看下去,觉得真好,至少她还有朋友正在替她过那种上进勇敢的生活。
她想说点儿什么,但手指在键盘上起起落落,消息却始终发不出去。
她不知道要怎么挽回她和她最好朋友的关系,就像她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窝囊的人生一样。
大概是人到了晚上就容易情绪化,杨不烦心里伤感,还有点脆弱。
这些年,年纪越大反而越没什么朋友了,她有种深切的被剥夺感。恋爱谈着谈着,有时候也会真心实意地疑惑,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得呢?
为什么爱情会让她感到更深的孤独呢?
手机屏幕亮了。
是爸爸徐建国发来消息,问杨不烦最近的状况,然后说她妈妈胃有点不舒服,想后天来深圳做个胃镜,问她时间方不方便。
杨不烦赶紧打了电话过去,问怎么个不舒服法儿,爸爸安慰她没有大问题,说她妈妈在澄海已经做过胃镜没啥毛病,但还是不放心,想再来深圳检查看看。
杨不烦这才稍微放下心,又问了家里情况,父女俩整整聊了半小时,才挂掉电话。
杨不烦从小就跟爸爸亲近,爸爸性格随和,没脾气,人总是乐呵呵的,跟谁都能说上话;妈妈则是典型的沉默大家长,吃苦耐劳、不苟言笑,严厉而且操持,她是有点怕她妈的。
挂掉电话没一会儿,门禁的声音在阒寂无声的室内响起来:“欢迎回家。”
江其深拎着礼品袋走进去,杨不烦说不喜欢包,所以今天买了首饰。他放下袋子,转身去洗手之际,看到她正在清理一个吃剩的蛋糕。
“不是让你等我?”
去员工酒会露了个面,他就饿着回来了,现在才八点多,家里就杯盘狼藉了。
杨不烦说:“我以为你走不开。”
说完她就继续收拾,把厨余垃圾倒进粉碎器里,“日”一声打成糊糊,也没问他要不要吃点儿什么;再面无表情把牛排倒进去,“日”一声又打成糊糊,也不关心他是不是还饿着。
她最近都很不在状态,江其深知道。
以前的杨不烦很黏人,在感情里需求高,对生活总是抱有很多他看不懂的热情,大大小小的节日都要庆祝。她仿佛有小学生春游综合症,每年过生日、纪念日,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计划,要烛光晚餐定浪漫酒店,去海边拍照,到国外旅行。
然而今天,杨不烦没有问,甚至没有等他。
以往热情到旅行清单都要列出一百条,今天等着他的就只有一堆呕吐物一样的蛋糕,让他败了胃口。
杨不烦变得独立、冷静了,一切都很符合江其深的期望,不过他却没预想中的高兴。
大概还在为工作上的事情别扭。
说到这个,江其深是有点怒其不争的,他不理解她为什么不去争取,项目是自己的,心血是自己的,别人要拿走她就看着。她就是怕冲突、怕矛盾,出了事她不找机会解决问题展现能力,还隔岸观火等着看戏。
工作带给人价值和尊严,江其深认为她无论如何理应克服软弱,去走最难的那条路。他希望她能早点独当一面,至少做个部门负责人,但前提是她要自己强势起来,而不是总要有人push,不然如何在公司服众?
但她就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,等着事情自然变好或者变坏。
说她能力不行,但事情做得都还算漂亮,但一切只是停留在执行层,绝不肯前进一步。就让人觉得她主观能动性差,格局小,无法委以重任。
江其深没说话,去浴室洗漱,换完衣服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,杨不烦还窝在沙发里玩手机,嘴角沾着乱七八糟的巧克力渍,看起来很脏。
江其深心里升起一股烦躁郁结,他看不下去了,抽出湿巾把人拽过来,手上用了点力,杨不烦皱着眉“嘶”出声。
“明天让人上门来检查一下。”
杨不烦摸了摸擦红的嘴角,“检查什么?”
“看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放射性物质,才几天就把你弄成了这幅鬼样子?”
“吃东西怎么可能不粘嘴?”
“你几岁?不嫌脏?”
“只有你会嫌我脏,我从来不嫌你脏。”
江其深没说话,把她推进浴室,扔了浴巾给她。他对清洁度的要求是比一般人高,不碰到的无所谓,但要碰到的必须是干净的。
然后他又在垃圾桶里看见了一个空掉的奶茶杯,七分糖,想到杨不烦的满口蛀牙,他已经有点火大了。
杨不烦明白,江其深不仅嫌她脏,还嫌她不够聪明、不会变通、不够努力,她在他眼里就是缺点上长了个人。
可很多事情她是尽力了。
往斜坡上丢一个小球,让它自由滚动,小球一定会滚到底,这个斜坡,就是职场的不平等。小球不愿意往下滚,但是地球引力能放过它吗?她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逆坡而上,滚到顶端吗?
他觉得她能动性差,是因为他们天龙人都在康庄大道上滚,根本体会不到她的阻力。
云思雨犯错他没有一句指责,两人还在庆功会上相视而笑,是因为他们是一起的,所以他愿意回护。
而她杨不烦呢,不论做没做错都得努力帮别人擦屁股,还要被嫌积极性差,姿态不好看,其实也无非是因为她是无关紧要的普通牛马,他不想维护她。
杨不烦洗漱完回到卧室时,江其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开着一盏小灯,他背后高阔的夜景衬得他清清冷冷的,轮廓也好看,细看又有一分压迫感。
他的脸色难看,杨不烦就扭头不去看,其实她很想问他能不能出去摆脸色,不要坐在那里影响她消化。
杨不烦舒服地躺下了,用被子盖住肚脐眼,刚刚吃了太多碳水,现在晕碳头脑发昏,可以开始酝酿睡意了。
她这人有个特点,就是对非极端环境适应得很快,不记仇,只要决定忘记,心情马上就能平静下来。
“礼物呢?”
江其深突然出声,杨不烦知道他是在问他拿回来的那个昂贵礼品袋,昏昏沉沉说:“好看的。”
杨不烦最想要的礼物是跟江其深去海岛度假,去潜水,再甜甜蜜蜜拍一组海底情侣写真,不需要十天半个月,三五天就可以。
过去两三年里,她每年都这么跟他说。
她甚至苦练法兰佐,积极塑形,在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时间到来之前,保持最好的状态。
只是江其深很忙,没有时间,忙得杨不烦的劲头从期待到失望再到枯竭,所有情绪都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,仍旧遥遥无期。
其实她早就知道,不会兑现的。
因为他没那么爱她。
杨不烦是在江其深身上学会预期管理的,成长就是不断调整预期的过程。换做几年前,她肯定还会不断跟他闹着要去旅行,闹着要他多陪陪她,但现在她平静了,得不到响应的需求说出来只会变成一种淡淡的羞辱。
这么想着想着,她就睡着了。
江其深起身去拿了冰饮,路过那个礼品袋的时候,他鬼使神差停了下来。
手机屏幕的光微弱,但还是能让他清晰看见,两枚火漆印还完好无损贴在包装上,杨不烦没有拆过。
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到有点焦虑,更多是荒谬,但他没有深究,只当是奢侈品还用蜡封方式包装礼物,跟行骗似的,让他觉得这钱白花了。
第二天。
杨不烦起了个大早,今天妈妈杨思琼要来深圳做胃镜,她提前一个半小时就收拾出门了,没想到,刚出门妈妈就说已经到医院了。
杨不烦火急火燎地赶到港大医院,在门口就看见杨思琼端坐在不锈钢长椅上,衣着朴素,双手支在膝盖上,两截手腕仿佛一双铁树细桩,黑而精瘦。
她既不看手机,也不四处张望,脊背笔直地坐着,脚边还放着一只巨大的白色泡沫箱。这老派朴实的气质,把她和周围或忙或闲的都市人完全区分开来,那沉默的气场在无声诉说,她不属于这里。
“妈,”杨不烦阔步过去,“不是说11点到吗?”
杨思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,招呼女儿坐下,“你二叔公提前出发,就来早了。”
妈妈好像又老了一点儿,眼睛陷进眼窝,鬓角银丝闪着光,颧骨的晒斑突出,眉目间都是揾食艰难的况味。
“妈,等做完检查,吃砂锅粥行吗?”
“嗯。”
杨思琼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甘草水果,杨不烦接过来,里面装着腌过的杨桃、青芒、莲雾、木仔,淋着甘草汁,还有一小盒梅粉,色泽鲜艳,让人观之生津。
她老家完美村是市重点水果种植区,常见的品种是番石榴、莲雾,她从小就爱吃这些,尤其是杨桃和木仔,因此一到季节,家里就总有吃不完的水果。
从小到大,举凡她看过一眼的吃的、喝的,都能吃到厌烦,即便她家并不富裕。这些年来了深圳,父母似乎还当她是小孩,来看病还要给她带零食。
杨不烦吃了两块,青芒爽脆,木仔微甜,消夏如降雪,甘若醍醐,非常好味。只是,水果腌的那酸涩味,仿佛能钻进心里。
她的妈妈不爱串门子,总是很沉默,看起来有点严肃。但是眼里有活儿,任劳任怨。
两人依旧没什么话讲,杨思琼看着女儿吃东西,看她松鼠腮一动一动的,清脆的咀嚼声破开这晨间的奔波劳碌,于是眉目渐渐舒展,她抿抿唇,想说点什么。
“早上你爸宰了只羊,给小江他爸带了半只来。”
说罢,杨思琼踢了踢那只巨大的白色泡沫箱。
江其深和他爸跟仇人似的,生活习惯也截然不同。江其深厌恶羊膻味,但是他爸却很喜欢吃羊肉,这些年真是没少吃杨不烦家的羊肉。
“这么重,多麻烦,寄过来多好。”
杨不烦咀嚼的动作变慢了,其实她想说,他们那么有钱想吃什么羊去买就行了,你何必那么辛苦。可是她怎么能没有心肝讲出这种话,她妈妈做这些都是为了她。
杨思琼没说话,又拿出一个大纸袋,大纸袋里装着几个小纸袋,里面是几种小食。有糯米猪肠、水晶粿、反沙咸蛋黄,和炸得香酥脆嫩的粿肉,这还没完,她又从保温袋里拿出一瓶冰镇苦瓜汁来。
她拆出一个食品手套,沉默地递给杨不烦,把塑料垃圾收拾好,妥帖地装进自己的裤袋。
杨不烦嘴里吃着甘草杨桃,膝上堆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粿,而她的妈妈给她倒了杯去热气的柠檬苦瓜汁,只是静静看着。
她没有吃自己带来的任何东西,滴水未进,而水晶粿、杨桃、半只羊,或者说她自己的大半辈子,大概都是给她这个好像没长大的女儿准备的。
她携带沉重的泡沫箱来这里,无非是想省一单快递费,她很节俭,养殖业赚钱辛苦,她坐高铁都舍不得吃25一份的盒饭,但这袋封口处贴着45块价签的小食拼盘,她却舍得绕老远去给她买。
唉。
杨不烦无言以对。
要是她妈和她爸能自私冷漠一点儿就好了,这样她的愧疚感就会少一点儿。父母总在无声无息地牺牲,而她却活成这个熊样。
要做胃镜,杨思琼什么也不能吃,却并不觉得饿,等女儿吃得差不多了,时间也到了。
杨不烦收拾好去扔了垃圾,等往回走的时候,就看见妈妈的目光落在脚边的泡沫箱上,她弯腰,利爪似的手擒住泡沫箱底端的两角,稍一用力,就轻松地把比她宽两倍的泡沫箱抱起来,手背上的青筋暴突,表情却始终平淡。
杨不烦一个箭步跑过去,是时候重振一下为人子女的自尊心了,毕竟她比她妈高出一个头,平时也会健身游泳,有体力优势。
她让她把箱子放下,杨思琼见她态度坚决,依言照做。
杨不烦严肃凝视泡沫箱,然后沉腰,手握住泡沫箱底端,抿唇,双臂发力,同时心里大喝一声,泡沫箱离地。
然后她脑子空白了一瞬,好像有座山掂在她的手里,全身上下所有肌肉,连括约肌都在用力,但还是止不住颓势,两臂酸软沉沉往下坠,只闻訇然一声,泡沫箱无情坠地。
她满脸涨红。
杨思琼沉默看了她一眼,把背包摘下来递给她,然后轻松抱起泡沫箱,昂着头,往三楼的消化科去。
“发力点不对。”
“哦哦。”
她又说,“对不起妈妈。”
杨不烦跟在妈妈身后,垂头丧气并且羞愧,像个高大而窝囊的护法。
在消化科等了十分钟,号就叫到她们了,进去之后医生开了无痛胃镜的单子,两人交完费就去了内镜室。
等妈妈躺在麻醉床上被推进去后,杨不烦就坐在不锈钢长椅上,准备叫个闪送把羊肉给江父送过去。
然而不过两个小时没看手机,就有很多条工作消息进来,她把闪送羊肉的事情搁下了,先回复了工作消息。
HR肖甜跟她说完奖金的发放流程和计算方式,又说到跟她关系不错的尹瑶这个季度也有一笔奖金。
想到尹瑶一直没回复消息,杨不烦就顺嘴问她这几天有没有正常上班,肖甜说有。
事情到此便扑朔迷离起来,正常上班为什么不回消息?
肖甜问她为什么这么问,杨不烦说尹瑶好几天没动静,不知道怎么了。肖甜快人快语,称尹瑶周末还和云思雨一起逛街呢,发了朋友圈好多同事点赞,没啥事。
杨不烦嘴上打着哈哈,说自己这两天休假没来得及看手机,手上却已经同步点开尹瑶的朋友圈,刷新,最新一条是两个月前。
她屏蔽了她。
杨不烦关掉了手机。
想了一会儿,看见护士推着熟睡的妈妈出来了,杨不烦走过去,不知道为什么就委屈得龇牙咧嘴了。
成年人的社交规则就是这样,不追问不解释,君子断交不出恶语,就像安房直子的童话里写得那样,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。
她努力平复情绪,却没注意到妈妈已经醒了,这个精瘦强悍的中年妇女一脸倦容地坐起身,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。
杨不烦回过神,赶紧抹了一把脸,成年后她就不怎么在父母面前哭了,顿时有点尴尬,说:“工作上出了点儿事。”
她习惯性地在父母面前撒这种小谎,一方面是潜意识里觉得为这种小事伤心、挫败不值;另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担心。
杨思琼问:“啥事?”
可问完转念一想,那些事她不懂,根本帮不上女儿的忙,她握住麻醉床的护栏,有点使不上力,说:“你毕竟在小江的公司工作,出了事问问他,他指定有办法解决。”
一说到江其深,杨不烦收声了,抬手抹去眼泪,近乎冷漠地平静着。
正说着话,她的手机屏幕亮了,来电显示是江父。
杨不烦接起来,电话那端的人嗓门很大,仍旧是不容置喙的口吻:“小杨啊,你找时间来我这儿一趟,有点正事儿跟你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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